《Maps》Chapter.4 Dream
chapter.4dream
Grey很烦躁，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什么也不想做，可事实上她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比如一个长时间待在伦敦的处所、日常来源的职位。她绝对不想麻烦死神协会的人，绝对不能被抓到什么人情要还。
卑鄙的家伙。Grey低低地咒骂，她讨厌这样寄于檐下的感觉。
她找到一家酒吧走进去，向吧台要了个起子。酒吧很嘈杂，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小舞台上闪烁，其余地方暗得就跟undertaker一样。她看到有男男女女在阴影里搂着脖子胡乱啃咬，舞台上的人举着手不停甩着乱糟糟的头发。
把酒打开后Grey把起子还给酒保就慌慌张张地逃出了酒吧。她灌了几口瓶子里的酒，酒出奇地辛辣，却合Grey的要求。Grey拖拖沓沓地沿着路走，眼神没有注意点，像散步也像流浪。
天色渐渐地昏暗下去，她看到浅浅的橘黄在前面的黑瓦小屋上，路灯逐个亮了起来，整条街由昏暗变得如同白昼。
大半瓶酒进了口，剩下一点Grey直接扔进了一旁的小巷子。深色的酒瓶散成碎片，碎片变成无数小渣子，在路灯下却闪出不同的颜色。但一律深色，有些像吸血鬼的古堡的色调。
Grey觉得有些反胃，她想赶紧回到旅馆，可是醉意席卷上来。她晃了晃脑袋，终于在一个路口支撑不住，扶着墙坐了下来。这个时间人人都在壁炉前吃小点心，屋子外面只有风，和拖着麻布袋的流浪汉。
醉酒的感觉就像被卷进了巨大的漩涡，在漩涡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无规律的，漩涡里是乱纪元。时间、地点在你醒酒之后，都会被刷新一次。这让Grey有些慌，她拼命守住自己的意识防线，不让自己昏睡。
啊，漩涡，她喃喃。
她想起她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从时间漩涡里解决了人鱼公主的事情回来后，和葬仪屋一起穿梭回葬仪屋的加冕仪式。
那时候她不知道那是死神的最高荣誉，她记得她笑他被给予的镰刀：“你这个卖棺材的，要镰刀有什么用！”
葬仪屋还装傻，摸着后脑勺说我也不知道啊。
那个殿堂很大，Grey尝试过从人群中挤出去，但怎么也到不了边。垂下来的水晶灯显然是几百年的古董，散发出的光有着新灯没有的韵味。墙壁上挂着几幅肖像，那大概是有卓越贡献的死神。殿堂的角落里有音乐平台，加冕的时候，钢琴曲一直响着。
她和葬仪屋一起看着另一个葬仪屋上台。年轻的葬仪屋裹着一件黑色的长外套，上面有两排银扣子。还戴着一副学者一般的眼镜，银发干净地垂下来。Grey对比着两个葬仪屋的差别，痴痴地拖着腮帮子傻笑。
“不过不得不说你年轻时候的穿衣品味比现在好得多。”她记得当时她这么说。
而葬仪屋回答她的还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他还叼着一块骨头饼干，笑着笑着，唾液顺着饼干流下来。Grey翻了个白眼，转过身不再理他。
Grey当然不会忘记，她看到年轻的葬仪屋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中接过那把镰刀的时候，脸上兴奋雀跃的表情。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是，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葬仪屋？
Grey当然也不会承认，那把弯形镰刀事实上非常漂亮。上面的人骨与环扣有一种宿命的纠缠与契合，脆弱的骨头与凌厉的刀锋相互融合得恰到好处，并且适合葬仪屋的银发。
那时候的葬仪屋意气风发，正是少年得志。就像与他初识时的她自己，Grey想。
然而他们终究是输了些什么，究竟输了什么，又无人知晓。也许他们心里自己明白，却不肯承认。
Grey觉得酒劲过去了些，攀着墙壁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酸麻的双腿无法自已，又跌落下去。
迷迷糊糊的她也发出了像葬仪屋一样诡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竟然有回音。有扇窗户猛地打开朝她咒骂，她借着酒胆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琥珀项链就往声源砸去，可她甚至没有将项链扔得够远，她看到反着光的宝石落在了不远处的墙边。
不知道有没有碎啊，她想，里面那只蜘蛛也碎了就不好了。
又一股酒劲上来，她想呕吐，却只能干呕。夜色越来越浓，脑袋不清醒是找不到旅馆的。她懊恼地垂了垂头，却忽然瞥见前面的路口往左，有一家熟悉的店铺。
拼出仅露出的四个字母，Grey就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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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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